一年生草本植物

【乔西】60s。

*是相当俗套的二乔的死前60s

*以下要素预警

剧情捏造/第一第三人称混合

*内有提及仗露/承花

*如果可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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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s

  即使已经不再练习波纹，有些已经融入了血脉的东西还是告诉他：你大限已至。

  乔瑟夫对此刻的到来早有预感，且已经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他静静地呼吸着。

 

59s

  现在是深夜，醒着的只有他和值夜的保安……啊，还有隔了大半个地球的荷莉和仗助，这时候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承太郎可能也醒着。

 

58s

  这样很好，他一点都不想在一大群人的注视中死去，说不定还会有人哭什么的。不，荷莉一定会哭，而他甚至不能坐起来狂吼一声“别吵了”。

 

57s

   是不是该闪回了？

   乔瑟夫忘记了很多事情，他有点期待闪回能帮他回想起些什么。

 

56s

   他等了一秒。

 

55s

   他又等了一秒。

 

54s

   他等了第三秒。

 

53s

   乔瑟夫发现并没有闪回，不知为何他有点气馁的感觉。

 

52s

   事不过三，他不等了。

   乔瑟夫决定自己来想。

 

51s

   就从今天开始吧。早上吃的是烟熏培根三明治，配一杯橙汁。其实他习惯配咖啡，但SPW财团昨天送了很多新鲜的橙子过来，厨师就用了一些来榨汁，说是“换换口味”和“健康生活”。

 

50s

  平心而论，味道不怎么样。

 

49s

  而且，那个厨师绝对想不到他今晚就死了，健康生活这个词听起来就格外搞笑。

 

48s

   等等，这个好像不重要，应该想点儿更有意义的事情。

 

47s

   …呃，什么叫“有意义的事情”？

 

46s

  遗嘱在丝吉Q的监督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写好，内容还被改了好几次。像是“给仗助和露伴安排一场说走就走的南极之旅”、“给承太郎建一个水族馆，多放海豚和鲨鱼，多放海星”、“在乔斯达宅建造酒廊和泳池方便后人”之类的被统统否决并删除，附带丝吉Q“老头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的嗔骂。

 

45s

  在律师的帮助下，最后的成品相当正经，然后以律师的发际线后退一厘米为代价，尽量遵从了他的本意。

 

44s

   糟了，不会真就这么点吧。

 

43s

   啊啊，对了，怎么光想着我自己了，真是老毛病。……咦，我以前也有这个毛病吗？

 

42s

   埃及之行可是不得不想，噢，叫“埃及远征”更好听一些吧！

   波鲁那雷夫、阿布德尔、花京院、伊奇。不错，都能想得起来。

   不知道伊奇死前会不会有回忆啊？

 

41s

   花京院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凭乔瑟夫的眼力，承太郎和花京院之间的那档子事儿就跟白衬衫上的口红印一样明显。这俩还个个欲言又止相互试探，把他给急的快冒烟了。他本来打算和DIO决战完就找承太郎谈一谈，但没想到花京院没了。

 

40s

   ……是真的没想到吗？

 

39s

  与DIO决斗是如此大的一件事…那可是DIO，从深渊地狱里爬出来的鬼神，关于他的事情乔瑟夫都是当传说故事来听的，更别提他那些个个恶名昭著的死士了。说实话，想要保住所有人的命无异于天方夜谭，他早就清楚地知道，有人会死。

   那个人会不会是花京院，他不敢赌。

 

38s

   如果不是自然最好，但如果是呢？一切都还没有说开，承太郎就可以多一个麻痹自己的理由：或许他对我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此后的感情不算背叛，希望你也能看到。

 

37s

   让一切停留在揣测是否算是一种遗憾，或许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承太郎可能一直在后悔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意，也可能在时间水流温柔的冲刷中带着缅怀友人的感情把一切讲给徐伦听。

 

36s

   ……他没有去当这个推手。

   说实在的，现在有一点后悔。

 

35s

   在生命还剩余35秒时，他意识到：就算他活了这么长，时间终究无法治愈一切伤口。

   他不敢想的、避免去想的、以为已经忘记了的，统统从混沌的深处涌了起来。

   或许承太郎某一天也会面对一样的情况。

 

34s

   乔瑟夫暂时停止了回忆，微微睁开眼睛。惨白的月光把窗格投影到地上，地上躺着一个大大的十字。

 

33s

   他重新闭上眼睛。

 

32s

   他开始继续想——小心地、仔细地、忐忑地、释然地想。

   也可以称之为破罐子破摔。

 

32s

   西撒给人的第一感觉就不好，哪儿有人逮着小姑娘就调情的。

   ……切，为什么那家伙的女人缘会这么好啊。

 

31s

   不过熟悉之后他人还是不错的啦。

 

30s

   嗯……更正一下，是相当好。

   想不到我也会在背后说西撒的好话啊，这足够证明我们之间的情谊了！

 

29s

   以前修炼波纹的时候有过在狂风中倒立，然后用手掌前进的项目。西撒在前面，头带糊了乔瑟夫一脸。他几次想出声提醒，但又怕乱了呼吸，只好忍气吞声地被头带拍着脸前进。

 

28s

   后来不只是头带，西撒整个人都被吹飞然后砸在他身上。乔瑟夫挨了一记天外飞人，一口老血几乎就要直接从喉咙里喷出来，还好他抗高，坚强地挡住了西撒。

 

27s

   隔着衣服的布料，西撒和他交换皮肤的热度。狂风带走了不少热量，裸露在外的手臂是冰冷的，放出波纹的指尖看上去倒有些红，不过那是磨的。肋骨附近的皮肤还是温热，对比之下甚至显得有点烫。他们的心脏相隔不超过二十厘米，一下、两下、三下，心脏搏动的声音穿过骨与肉与血，震动着乔瑟夫心口的指环。

 

26s

   剧毒的指环并不会被体温焐热。

 

27s

   乔瑟夫被吹飞的次数也不少。不过当他砸到西撒身上一次造成了西撒骨裂之后，往后再砸上来西撒就不会再选择接住他了，而是宁愿耗费更多的波纹能量把他拍飞…当然，西撒还是有良心的，他是在乔瑟夫还在往后飞的时候就把他往前推，造成的效果差不多相当于被行驶中的汽车正面撞一下吧。

 

26s

   收回前言，西撒没有良心。

 

25s

   更正，西撒没有心。

 

24s

   ……算了，没关系，自己有就行了。

 

23s

  乔瑟夫经常被没有心的西撒气得半死。

  西撒非常冷酷无情，会在他被罗吉兹代师父殴完正神志不清的时候上来给他一脚。

 

22s

   虽然他也会在西撒被梅西奈代师父揍到再起不能的时候往西撒脸上画小王八就是了。

 

21s

   城堡在夜里沉睡。他的门会被推开一个小缝，确认没动静之后就闪进来一个人影。西撒悄悄地摸到乔瑟夫床边，把一个冰袋怼到乔瑟夫脸上。乔瑟夫刚开始惨叫就被捂住嘴，紧接而来就是耳边一声压低的“要是吵醒LisaLisa老师你就完蛋了”。

    在不允许用波纹治伤的日子里，西撒就在深夜带来冰袋。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把时间选在深夜，乔瑟夫也没问。

 

20s

   乔瑟夫从来都不是被动挨坑的那一个。下次西撒到来的时候，他微微眯着眼去看：西撒金色的头发在黑夜里比其他东西更显眼一些。金发移动到床边，抬手——乔瑟夫猛地弹起来，抱住西撒的上半身就往下带。西撒冷笑一声，他岂能想不到这种情况？有威力的不是他，是冰袋，所以按哪儿不都一样？

    冰袋被按在乔瑟夫的后颈上。

    然后是乔瑟夫压抑的惨叫。

 

19s

   深夜冰袋似乎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的保留项目。两人出击次数一半一半，没有出击就有时候在门背后等着，有时候装睡，有时候没顶住真睡着了。如同波纹训练一样，两人有胜有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了。人的体温升高，冰袋在角落里慢慢地融化。

 

18s

   罗吉兹和梅西奈曾经反省过是不是逼得太紧了，导致这俩每天都是睡眼惺忪地来训练。

 

17s

   不过他们并没有降低训练强度。

 

16s

   要多谢两位师父没有降低训练强度，才让他们能够战斗。

 

15s

   如果可以的话，乔瑟夫希望自己没有掌握这些战斗技能，从未卷入过乔斯达的宿命。

   乔瑟夫的体内流着乔斯达的血，他不缺乏祖祖辈辈传递下来的坚韧、勇气与决心，所以最终他还是接受了命运。

   西撒也是。

 

14s

   或许每一个人都想过要反抗命运，卡兹对阳光的追求就是有力的证明。乔瑟夫试图想象过万年前卡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雕刻出第一张石鬼面的，但他想象不出来。

 

13s

   乔瑟夫把原因归咎为没吃晚饭导致饿了没办法思考，在吃完晚饭后忘掉了这件事。

   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感到自己可以体会一点点卡兹的心情了。

 

12s

    与其说“不是每个人都能超脱命运”，不如说是“几乎没有人能超脱命运”。成熟了一些之后再想，乔瑟夫认为DIO和卡兹的行动都是想要摆脱束缚的尝试，他对他们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敬佩的。

   当然，他们的结局都不怎么样。命运报复了他们。

 

11s

   不过，遵从命运的人，结局也不怎么样。

   尽管忘记了很多，乔瑟夫还记得在夕阳下流动着光彩的血泡泡，这个泡泡无数次在他的梦中出现，和西撒的背影、灰白的十字架、燃烧的头带一起。

   这个血泡泡一出现，往往代表着一次惊醒。

 

10s

   乔瑟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地上的十字很暗淡。

 

9s

   见鬼，又是这样。乔瑟夫心想。但这一次没有了以往惊醒时恍惚而飘渺、好像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疼痛，因为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8s

   他干脆就睁着眼睛，准备搞个死不瞑目来吓一吓来叫起床的管家。

 

7s

    他的意识已经回到了响亮热烈的18岁。

 

6s

   LisaLisa老师说，西撒有着鬼哭狼嚎的青春。西撒才二十岁啊，还算是青春的范围吧？怎么就用这种总结的语气来说啦？这青春怎么着也得有我一份吧？

 

5s

   “你还打算在哪里躺多久？”

   乔瑟夫浑身一颤，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十字架消失无踪，梦中冒着火光的头带好好地束在额头上。西撒坐在窗台上，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垂在空中，一脸不耐烦地盯着他。

 

4s

   “西…西撒……！你也太心急了！真是的，不能沉稳一点吗？”

   乔瑟夫开口就是一句抱怨，细弱的声音混合着痰闷在嗓子里。不过显然西撒听懂了，他高高挑起眉毛，抬起手好像是想向他竖个中指，但最终还是向旁一摆。

 

3s

   “JOJO，我等了你七十多年，现在你居然说我心急？”

   如果不心急说不定你就不会死了，也用不着等这七十多年。乔瑟夫默默地吞下了这句反驳。

   “我知道了，马上…”

   乔瑟夫嘟哝着，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声音。

 

 

2s

   乔瑟夫终于脱离了这副衰朽的身躯，以轻盈的、18岁的灵魂姿态俯瞰着自己。床上是他的肉体，被子严严实实地堆叠在躯体上，脸上的皱纹可以夹死蚊子。床头柜上摆着小圆眼镜和管家铃，还有被钢笔压着的一叠小纸片，最上边的一张写着：记得明天早上不喝橙汁了。

 

1s

   “你可真能活。”

   西撒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乔瑟夫身边，向他伸出了手。

   乔斯达家族代代短命，他偏是个例外。这样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超脱命运吧…？不，充其量算是被命运遗忘了，让他在沉重的人间苟延残喘，目睹一个又一个人被命运所玩弄。

   好在终于可以结束了，就他自己而言。乔瑟夫握住西撒的手，轻咳一声：“你的下一句话是——”

 

0s

   “走吧。”